骂她是真骂。

    云娘嘴里骂，心里更是咒骂了十多遍。

    掌柜两手捂耳，紧紧闭住双眼，

    “女仙，您的话我没听着，这事儿也跟我没关系，若是您想追究，请别把某人算在内！”

    生意人都精明，遇到事儿赶紧撇清关系。

    “如何能不算，你是买家！”

    “之一！”

    云娘心思细密，不跟他争口舌。

    “掌柜的，下次何时进货？”

    “正好明日一早！”

    “你接还是他送？”

    “我接！”

    云娘一咬牙，“行，我跟你去！今晚我便在你这富贵食坊借宿一宿了！”

    掌柜虽有难色，不敢拒绝！

    “谨遵女仙旨意！”

    云娘还挺享受人家称她为女仙，而且做了正义凛然的事，心情格外舒畅。

    说明情况之后，手臂带红丝巾的红云山女弟子并未阻拦，只是带人马和狗肉连夜回山。

    云娘不方便与食坊的下人们同住宿舍，主动要求住柴房。

    掌柜如何拒绝，她都不允，便不再阻拦。

    食坊虽不比红云山的殿宇，但着实也不小。

    有前庭，有后院，后院当中还有一口井，古旧的井床，上面盖着厚厚的石板，看起来油光发亮，在月光下反射着丝丝寒光。

    云娘是村镇里长大的，听闻古井的传说。

    故事细节不记得了，好像都是鬼怪的东西。

    古井正好在柴房外的院子当中。

    这大半夜的，若是换作其它姑娘早都吓得魂不守舍了。

    云娘自认自己是半个女仙，而且食坊掌柜知道自己在这，若是因为害怕临阵跑了，不但丢自己的脸也让红云山名声受损。

    当时不比如今，她一点不怕是假。

    一半硬撑，一半分心，用打坐冥想与默诵寥寥几十字的心经来控制自己的意念，排除杂念和恐惧。

    倒是有用。

    心经都是絮止教的，多是用来筑基，在夜间也会有聚心安神的作用，未出一个时辰，她已端坐着睡去。

    “好个心大的姑娘！”

    听凤迎雪讲故事的凤春九不禁感叹，

    “迎雪姐姐，我觉得她留在富贵食坊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凤迎雪忧愁点头。

    “是啊！若是她没有操心的命，跟着女弟子回山，便一切都将改变！”

    不但云娘的命运改变，后边也一定没有了赵一凌。

    因此，凤迎雪自己的命数都会大为不同。

    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不可重来。

    让云娘最难受的事情来了。

    凤迎雪快语带过，语速较快，并减少了绘声绘色。

    ...

    柴房里的云娘入梦频繁。

    侧倒在柴堆上的她感觉被鬼压床了。

    巨大的力道压在她的胸口，根本动弹不得。

    四周围都是朦胧的白光，有缓缓飘落的白羽，甚至还有听到悠远的鹤鸣，一声一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

    “她被种草了。”

    这词儿相当现代，属于凤迎雪或者说林晓晓故意用一个模糊的词抽象地描述尴尬的画面。

    “种草？”

    凤迎雪愁眉苦脸、连说带比画，

    “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种种草，你懂的！就像小苍鸿，就是你苍月生姐夫给我种的草！懂么？”

    “懂了，我的姐！是番郡番主赵起梦，对么？”

    小孩子都能猜准。

    “是！”

    “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