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如实道：“我也在网上看了一下，来买这种名贵树的，就是在赌树，跟赌石是一样的。”

    “对赌树，我不太懂，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你说什么？”郭燕燕红嫩的俏俏脸又拉下来。

    “我尽量吧。”叶星说道。

    现在，他最怕郭燕燕的艳脸冷下来，最想看到她的脸笑成一朵花。

    所以今天，他要尽最大努力，让她笑起来。

    这个市场规模很大，光走一圈，就要一两个小时。

    跟赌石市场差不多，只是石头换成了黄花梨原木。

    一间间房子里，一个摊位前，横放着一棵棵黄花梨树杆，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的整棵树，有的锯成树段。

    市场里走马观花的人多，出手买的人少。

    叶星跟着丈人在市场里慢慢走着，看着，看得眼花缭乱，却不知如何下手。

    黄花梨树的表皮都是一样的，不锯开，就看不出里面的木质。

    黄花梨最值钱的部分，是里面的树芯。

    就像赌石一样，不锯开，谁也看不到树芯是大是小，是好是坏，只能凭感觉和经验。

    叶星和郭国兴都是第一次来，没有经验，也没有感觉。

    “我这棵树只卖十万，大家来看一看，瞧一瞧。”

    一个摊位上有人喊起来：“里面的树芯硬实金贵，做成家具，能卖到几千万哪。”

    “呼啦”一下子，汇过去一大拨人。

    郭国兴和叶星也朝那里走去。

    “这棵树，我原来要卖十五万的，现在急着用钱，便宜卖了。”

    树主人见汇过去这么多人，更加起劲地叫卖起来：“它的树芯可以做四把椅子，两张桌子，至少能卖到两百万。”

    有几个家俱商人有些动心，拿着手机对着它拍照。

    郭国兴也跃跃欲试，用手机把它拍下来，准备出手购买。

    叶星走上去观察。

    这棵树直径在二十公分左右，连根带梢树杆有五米儿多长。

    树皮粗糙开裂，纹理不清，树梢锯得很细，树根有七个分叉根须，看不出树芯的木质和纹理。

    “这树我要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上来说道。

    另一个长方脸男人，竞价道：“我出十二万。”

    郭国兴也看中这棵树，加价道：“我出十。”

    他嘴里的“五”字没有说出来，叶星拉了拉他的衣襟，朝他摇摇头。

    郭国兴连忙改口：“我也是十万”

    “我出十五万。”

    一个有些秃顶矮男人挤进人群：“我昨天就看中它了，回去拿钱的。”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不出声。

    秃顶男人拉开身上的背包，从里边拿出几沓钞票抖了抖：“我把十五万元现金带来了。”

    “现在谁还带现金？”

    有人嘀咕道：“都是用手机微信，或者支付宝转账的。”

    “还有谁加价吗？”树主人扬头看着大家问。

    第一个出价的肥胖男人一下决心，扬起头喊道：“我出二十万。”

    树主人脸上的皱纹都裂开了：“好，现在到了二十万，还有谁加价吗？”

    他连喊三声，没人应声，就拍板道：“这位朋友，二十万，这棵树归你了。”

    肥胖男人拿出手机：“你银行卡号多少？”

    树主人把银行卡号报给他，一会儿，他的手机就收二十万的收款通知：“钱到了，你锯开看吧。”

    “哗——”

    肥胖男人叫人拿着来电锯开树杆，一看树芯，傻眼了。

    树芯不是他希望的紫灰色，纹路像波浪一样有规律，木质硬实如铁，而是暗红色，纹路缭乱，不太规则，木质看上去比较疏松。

    “啊？这么是这样的烂树芯？这回亏大了。”

    肥胖男人捶胸顿足道：“这样的树芯，五万元也不值。”

    跟他竞价的两个买家侥幸笑着，观看的人们都摇着头，纷纷散开。

    郭国兴庆幸女婿及时制止他，不然太亏了，还要在老婆女儿面前丢脸。

    他边走边好奇地问叶星：“叶星，你怎么知道它不行？”

    叶星神秘一笑：“凭感觉。”

    “幸亏你扯了我一下。”

    丈人称赞：“请你一起来，请对了。”

    走在前面的郭燕燕回头看了叶星一眼，光这样不行，要拣漏买到便宜货才行。

    这既是过高要求，也是对他的鼓励。

    叶星在市场上搜寻起来。

    他眼睛扫来扫去，搜寻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东北角一个摊位前，躺着一棵不起眼的黄花梨树杆。

    它的粗细长短跟刚才那棵树差不多，却孤伶伶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叶星走过去问树主人：“这棵树卖多少钱？”

    树主人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他打量着叶星，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真心买，给三万元钱，就拿去。”

    郭国兴走过来一看，这回倒了个，他在背后扯女婿衣襟，朝他摇头，示意他走，这树不能买。

    叶星不肯走，看着这棵树出神。

    这棵树表皮更加粗糙， 颜色发灰，树皮疏松不紧致，可见树芯一定是松软的烂芯次货，劣质材料。

    “这棵树，两万元也不值。”

    有人走上来看着它说道：“弄不好开出来，树芯都烂了，一泡烂污。”

    它的树梢断得很细，树根的分叉更多，有十四五个，根本看不出树芯的木质和纹理。

    叶星问树主人：“能锯条缝看一下吗？”

    “笑话，锯开还叫赌树吗？”原木主要笑道。

    “那锯开，树芯要是极品，你也不反悔？”叶星问。

    原木主人点头：“当然，这是赌树的规则，怎么能反悔？”

    叶星抬眼去看郭国兴，要他出手买下这棵树。

    郭国兴摇手道：“这树不能买，走吧，到那里再看看。”

    “不急，时间还早着呢。”

    这时有个瘦高个男人走上来，一副黄花梨行家的神色：“这棵树是变异的黄花梨亚种，属于劣五类杂木，最多值一万元钱。”

    “怎么样？一万卖不卖？”

    他问树主人：“我看你这棵树躺在这有四五天了，无人问津。我照顾一下你的生意，一万元钱买走。”

    树主人犹豫道：“我再加一万，我就卖给你。”

    “不能再加了，再加一分钱，我也不要。”

    “我出五万。”

    叶星怕被别人抢走，连忙喊郭国兴：“爸，你支付五万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