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

    屋内很亮堂，之前为了作画，李石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加上他如今越来越好的目力，只要用心注视，什么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

    李石站在那，三条腿都像灌了铅一般。

    但他力气大，迈着沉重的双腿往前走了几步，到几乎要俯视沙发的角度，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一分钟，两分钟……

    心里的天平摇摆好几次。

    他终究还是以莫大的定力忍住了。

    随着一明一暗两声叹息，李石去拿了床毯子，轻轻地给王悦兰盖好。

    看着她面容又重复平静，娇美的容颜在灯光下似乎多了一层饱含特殊风情的余韵，李石下意识伸出手，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

    起身，没有再去看刚刚画好的画，拿着纸笔直接来到书房。

    这套房子四室两厅，除了主卧，还有三间次卧，而其中最大的一间次卧被装修成了书房，门口对着的窗前摆放了一张书桌，靠里面放着一把简单的木椅，坐在书桌前办公学习的时候，正好对着门。

    书桌左侧是一面书柜，此时还是空荡荡的，没放几本书。

    前面靠右侧则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床，现在只有个床垫，李石偶尔会在书房里看书和画画，但不会在这边睡觉。

    在书桌前坐好，摆上一张素描纸，李石又拿起一支5b铅笔，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刚刚所见所闻。

    纤细的手指在狭窄的空间内拨弄琴弦。

    一曲无声。

    演奏到末尾，弹曲之人反倒是呜咽起来。

    啜泣良久，湿痕点点。

    最终一切又恢复平静，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似乎又什么都没发生。

    足足闭眼沉思了七八分钟，李石才突然睁眼，握笔，落笔，刷刷的，在白纸上作画起来。

    这次他作画的速度比前面还要干脆利落。

    构图打形，很快，画纸上有了行迹轮廓。

    沙发。

    侧卧的女人。

    肥美的臀部。

    隐藏起来的纤纤玉手。

    婀娜曼妙的身姿曲线。

    ……

    二十多分钟后，李石忽然停下来，看着已经基本厘清灰黑白关系的半成品化作，莫名有些不知道如何继续下手了。

    “接下来，应该继续刻画细节，可……”

    他盯着画稿看了两分钟。

    仰视的角度下，女人侧卧在沙发上，构图很好，线条流畅，不但曼妙姿态勾勒的很完美，动态也把握住了，脸上的表情，左手与牛仔裤的关系……等等，感觉都很完美。

    正是因为前面画的太后，他现在有点不敢继续往后面画了。

    怕一不小心，画残了。

    “先放一放吧，等以后水平增强之后，再继续。”

    李石放下铅笔，又欣赏了一下这幅没画完的画作，越看越喜欢。

    “等以后画完，肯定能成为我真正意义的第一幅佳作！”

    “这算是‘掩藏性感的良家’系列里的隐藏之作。”

    “只是——这张作品不能拿出去给别人看，甚至……”

    李石还没想好将来要不要让模特本人知道有这么一张作品。

    “算了，等以后画完再说。”

    从书柜下面的底柜里取了一个全新的画夹，把半成品画放进去，又把画夹收进书柜里。

    有功上面书架上拿了毛笔和墨汁、宣纸，开始练习毛笔素描。

    练了一会，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停下来想了一会，看着书桌上的手机恍然——嗨，都怪嫂子，让自己听了一曲呢喃靡音不说，还把自己作画的冲动又勾了出来，刚刚创作激情过于饱满，全然把微信的事给忘了。

    放下毛笔，拿起手机解锁。

    前面的微信是孙寿文发来的，喊他出去喝酒吃夜宵。

    李石看了下时间，现在晚上九点钟不到，孙寿文发信息来的时间是八点二十六分。

    他打字回了句：“才看手机，不是，这么早，吃什么夜宵啊？”

    孙寿文回复的很快：“心里烦的很，想找人出去喝几杯。”

    本来不想出去，打算继续练习毛笔素描的李石看到他这句话，改变了主意，想了下，问道：“你在哪呢？”

    孙寿文：“学校宿舍，吃烧烤去不去啊？我请客。”

    李石：“马上过来。”

    拿着手机，李石走出书房，发现王悦兰还在沙发上睡。

    想着现在天气也比较冷了，在沙发上睡容易落枕和受凉，便过去轻声唤了两句，不想她居然睡的那么熟，喊了几句都没喊醒。

    李石倒也没加大音量，想了想，直接把女人抱起来，走向次卧。

    一入手，他便感受到了王悦兰的体重。

    “倒是和吴媛的体重差不多，不知道他们具体谁更重更轻一点。”

    把王悦兰轻轻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退出次卧，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李石开车来到百富路的十一中，打了个电话给孙寿文。

    过了一会，孙寿文从学校出来，一上车，李石就感觉他状态不对，像霜打的白菜，蔫了吧唧的。

    李石开口道：“去哪吃啊？我对县里不熟，你说个地。”

    他先没问别的。

    孙寿文想了下，道：“广场那边吧，有个杨姐烧烤还可以。”

    十几分钟后，两人在烧烤店找位置坐下。

    点了一堆吃的，要了几瓶啤酒。

    烧烤要等一会，服务员先把酒送了过来。

    孙寿文开了一瓶，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递到李石面前，突然又想起李石开了车，问道：“喝了酒，你的车怎么办？县里可不好喊代驾。”

    李石笑道：“没事，就停在这边好了，明天白天来取就行。”

    说着，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口闷掉。

    冷酒一杯下肚，孙寿文也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兄弟，你和你女朋友处的咋样，你现在各方面条件这么好，想过结婚没？”

    李石笑道：“挺好的啊，暂时还不打算结婚。”

    孙寿文又分别把杯子倒满酒：“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她是羊城那边的吧？隔着这么远，你能放心？”

    “放心啊，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要说不放心的也是她。”

    孙寿文愣了下，见李石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不由竖了个大拇指。

    “兄弟，你牛，够自信！”说着，想起自己的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李石问道：“你咋了？”

    孙寿文道：“我前女友突然来找我复合了，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