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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十、情缘

    作品:《云梦神泽

      古井被夜漓的爆破符炸开,里面的“人魈”居然还有没有死绝的,宛如那个地狱恶鬼,便是只剩下残肢断臂也要爬出来索命。

    外宅的后花园跟国师府之间果然有捷径,不一会儿,爆炸声和孙一胜的鬼哭狼嚎就将国师府上的人引来,一个个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夜漓满脸黢黑,拖着受伤的身体跃到半空,又朝那井的豁口掷出一张爆破符,“轰”得一声,花园的地面被炸得塌陷一半,众人纷纷往后退散,硝烟散去,地下那些怪物终于是没了动静,只留下一片惨烈。

    “发生什么事了?”国师府内大小一众行修官吏交头接耳。

    卫云长也问:“这是什么情况?”

    夜漓道:“先别问这么多了,把这里封了要紧。”

    卫云长狐假虎威,恃强凌弱惯了,只会奴颜媚上,哪里听得一个平头百姓对他指手画脚,当下又要跳脚,被国师府众人劝住,才善罢甘休,乱如麻的一切方得以告一段落。

    夜漓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古井里那个和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觉头皮发麻。

    那人魈细柳眉,瓜子脸,生着一个精巧的翘鼻,脸上的皮肉虽然已经开始萎缩干枯,依稀还能辨认出为人时的容貌,想来是并未被催化多久。

    在井下,鹤青发现了出口,夜漓心领神会,及时赶来困住人魈,由鹤青前去探路,狭小的井口下夜漓与黑影殊死搏斗,短兵相接,他们沿着井道向上,夜漓追人影,人魈追着鹤青,各自用尽全力。

    当时并不知道,人魈老巢通向的,正是国师府外宅后院里的那口井,怪道每次路过那里,都隐隐觉出一种异样之感。

    井道中的追逐异常激烈,不过夜漓对取人魈性命并不敢兴趣,只想要它身上的阴玉。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魈或许是揭开一切谜团的重要突破口,只是那人魈死守阴玉,井下无数半魈又阴魂不散,如恶鬼索命,为了同伴的安危考虑,夜漓不得已只得丢下爆破符,逃出生天。

    如今后花园的那口井连同塌陷的地方都被封了,不知它会不会就此和阴玉一起长埋于地下。

    一开始夜漓还有些担心,鬼神之事被凡人窥见,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有多胆小,根本不敢探查地底的恐怖,和那爬出来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最终只会传出各种奇闻怪谈,使得此地慢慢无人敢靠近,逐渐变得荒芜,仅此而已。

    但到底是谁将这些怪物豢养在地下的,莫非真的和国师有关?

    夜漓揉了揉太阳穴,这时,门帘一动,小小的身影从外头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子初服侍人妥帖周到,谨小慎微,像是一只温良的小猫舔舐着伤口,他虽年轻,却很有同理心,见夜漓右手掌心留下一个大洞,伤口血肉模糊,一边吹气一边安慰:“很疼吧?没事的,养养就好了,别担心,府上的大夫虽比不上皇宫的御医,但也不差。”

    夜漓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没事,不疼。”用余光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鹤青,抽回收,藏在袖子里。

    鹤青还不知道她冒险拔钉之事,只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眼下麻烦事一大堆,竹七与时英始终不醒也就罢了,孙一胜自从双腿废了之后,整日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对子初百般责难,子初给他上药,他嚎得半个国师府都能听到,说子初是故意谋害他,还骂他是下民,贱种,反正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端来的汤药喝了一口被烫到,竟然直接泼在子初身上,饭菜不合胃口抬手掀翻,洒了一地,稍有不顺心就摔东西。

    夜漓看不过去,想替子初教训孙一胜,念在他是个病人,经此一役下半辈子怕是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神仙难救,几次三番忍下了。

    子初这孩子倒是一点没脾气,不亢不卑,也不反抗,可能是从小就没接受过什么善意,打骂凌辱对他来说都习以为常了。

    只见他随意抹了抹淋在身上的汤药,转身在他带来的托盘上翻找,过了一会儿,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过来给孙一胜上药,动作轻柔仔细,不带一点儿情绪,孙一胜则疼得龇牙咧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饶是无赖如孙一胜,面对子初这样逆来顺受的性子,也没办法太无理取闹了。

    “我说,”夜漓出言讥讽:“你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整天哼哼唧唧的,也不嫌丢人,你腿没了是子初的责任吗?别自己有气没处撒,就让别人也不好过...”

    “滚!”孙一胜怒火中烧:“都给我滚出去!”

    “要滚也是你滚,自生自灭去吧!”夜漓嘴上不饶人。

    鹤青怕夜漓和孙一胜再起争执,毕竟都是病号,未免他们起冲突,伤上加伤,索性将她带离此处。

    子初引路,原来外宅到国师府真的有捷径可走,中庭西侧有一个暗门,不十分隐蔽,留心的话都能找到,子初说在外宅建造之初,这个门就是为了两府通行方便用的,后来外宅慢慢被用来接待外客,出于安全考虑,才不公开这个出入口的,事实上国师府很多老仆都是知道的。

    回到住处,子初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罩衣出来,看上去温文尔雅,素净得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士大夫家的小公子。

    夜漓随口问他:“孙一胜这样对你,你不生气吗?”

    子初笑道:“有何可生气的,小人虽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几个字,但国师大人常常同我说,休怨我不如人,不如我者尚众,这世上本就是不公平之事居多,若我有什么不满,便须勤勉努力改变这世道,抱怨、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无力改变,至少也不能为外界所影响,人只要清清白白地活着,就没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夜漓没想他小小年纪,竟有这番体会,算得上通透,毕竟普通人活一辈子尚且想不明白。

    毕竟没有人说得清,为什么有的时候人的尊严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却又千金不换。

    夜漓心里有点乱,每日在别院,百无聊赖地看着子初忙进忙出,不是去照顾伤员,就是伺候府里的那些“大人”,而她就坐在石凳上嗑瓜子,瓜子壳吐一地,子初好脾气帮她扫了,过了一会又是一地...

    她之所以这么无聊,是因为鹤青死死盯着不让她出门,说这一次非得等她身子大好了才能出去,夜漓哪里闲得住,但转念一想,鹤青受伤也更重,不能让他陪自己出去冒险,想在国师府内打探消息,府内之人又被卫云长看得死死的,一言一行均在他的监视之下。

    行吧,那就都将养着吧。

    子初正在清洗衣物,眼下院里最忙的就是他了吧,见到夜漓忙给她取了些茶点吃。

    夜漓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啖,问道:“今天不用去孙一胜那儿了?”

    子初浅笑:“去过了。”

    夜漓看着他手中清洗的衣物,明白那不知好歹的孙一胜又胡乱发脾气了。

    这几日想来想去,夜漓还是疑心国师,眼珠子提溜一转,把主意打到子初身上,故作漫不经心道:“诶,对了,你可知国师在北岐国为何不受待见?”

    朝堂之事子初可能不清楚,这点缘故总是能知道吧。

    子初一愣,似乎是在纠结当说不当说,犹豫片刻开口道:“此事本就流传甚广,因二位是中原来的,且大人从一名质子到升任国师,位高权重,如今朝野上下除了二皇子,也无人再提及他的过往...”

    他声音轻微,几不可闻:“国师之所以在北岐遭受排挤,是因为...是因为有人说...说国师大人的生母是...是妖。”

    说完,子初低下头,像是在责备自己。

    夜漓听了这话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他们还说...还说...”子初的头低得更低了:“还说他的母亲是以妖术蛊惑了北岐皇帝,才有了他。”

    夜漓眉梢轻挑,那表情说不上是同情还是鄙夷。

    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两位先生,”说着说着,子初忽然眼中噙满泪水,声音哽咽:“国师大人究竟去哪里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他恐怕早就想问了,只是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把思念藏得很深,又恐污了他的名声,只得隐忍。

    “我日日夜夜求神拜佛,只愿国师大人能平安回来,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我便是十世为奴又有何妨?”子初虔诚的样子实在叫人动容。

    夜漓看了身边的鹤青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一直以来她与鹤青之间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原来爱一个人竟是如此义无反顾,有软肋亦披铠甲,这种束缚却叫她不讨厌,反而让她心生欢喜。

    鹤青凝视着她的目光满是眷恋,澄澈中透着无尽深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已虚化,唯有她,清晰地映照在他的瞳孔深处,二人怀着同样心情却难以言说,相对默然。

    对于夜漓来说鹤青太真实了,他所面对的忠义难两全的困顿,他“不萦外物,不与世俗,不问凡尘”的品性和他悲天悯人的情怀一一落在她眼中,让她心动和迷恋的正是这些细节。

    与子初一样,夜漓总会想,只要能与鹤青在一起,哪怕只有一辈子又如何,哪怕天地不容永世沉沦又如何?

    夜漓“嚯”得站起来,像是找到了情绪宣泄的点,就算是为了子初,掘地三尺也要把国师找出来!

    她还什么都没说,只是激动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鹤青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再修养一日,明天我陪你去查。”

    “我好了,我是真的好全了,”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夜漓亢奋地在鹤青面前转了几个圈。

    鹤青不为所动:“明天。”

    夜漓无可奈何,又拗不过他,暗生闷气,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向子初八卦起他与国师相识的经历。

    子初没想到夜漓会对这个感兴趣,他年纪轻,脸皮薄,推脱不过,红着脸诉说起来。

    “我原来的主人是一个马商,他在京畿有一片很大的马场,是梁都最大的马商之一。每年秋风起,就到了皇家狩猎的季节,皇族贵胄会四处寻找良驹,其中不少就会找我的主人买马。这一年二皇子忽然找上门,说是要来买马,我的主人就感觉很奇怪,一般皇室宗亲和朝中的世家子弟都有相熟的,合作已久的马商,无事是不会,也没必要更换,二皇子自然也不例外,二皇子的品性全梁都都知道,我的主人不愿与他打交道,于是派人打听原委,才知道他为了参加狩猎,本来一早就定了一批好马,那马却不知得了什么疫病,陆陆续续都死了,二皇子一气之下,就将马商全家都给杀了...”

    “围猎在即,二皇子急于找新的商户买马,但城中比较大的,在朝中有人撑腰的马商都宣称马已售罄,只有还未成年的小马驹,无马可售,二皇子便找上了我家主人。和那些皇家的马商不一样,我家主人心善,也不屑攀龙附凤,做的都是平民的生意,他会以便宜的价格,将好马卖给一些需要拉货的商贩、镖局、钱庄等,还会卖与一些武林人士,因此二皇子派人来搜罗之时,满场子骏马飞驰,实是找不到理由,也没有底气推脱,主人无奈就将马卖与了二皇子,灾难也随之开始了。”

    “那年的围猎,皇帝陛下邀请了周边邻国来参加,西虞自建国以来,一直问鼎西域列国,陛下想借此大展国威,太子殿下年幼,此事自然就落到了二皇子身上,陛下派了诸多朝中骁勇善战的宗亲和年轻将领给二皇子保驾护航,尽管如此,二皇子还是输了,不但输了,还输得很难看,猎到的东西不如别家多也就算了,还坠了马,差点摔成残废,十分狼狈。”

    说到这里,子初还卖了个关子:“你猜这场狩猎,最后谁赢了?”

    夜漓一猜就猜到了:“国师?”

    子初惊奇:“正是国师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好猜么,他既是北岐国的皇子,又是西虞国的国师,这种场合,他赢最合适了,谁都不丢面。”

    “是了,国师大人素日是不愿意与二皇子争锋的,但这一次却破天荒赢了他,二皇子当众失利十分恼怒,不说是他自己骑射技艺不精,倒将他坠马的缘由全都怪罪到我主人身上。”子初咬咬牙,第一次在他脸上出现了忿恨的表情。

    子初的眼睛红红的:“我家主人可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他从不苛待奴隶,不但让我们吃饱穿暖,空闲时还教我们识一些粗浅的文字,能得这样一位主人庇佑,马场的奴隶心里都很感激,却不曾料到他会遭此劫难,围猎结束没多久,二皇子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下了狱,还没收了整片马场为己用,罪名居然是,通敌叛国...是不是很可笑?主人祖祖辈辈都是西虞人,当真是欲加之罪!”

    “他入狱后没过几日,就被折磨死了,而我们这些奴隶也成了罪奴,官府来抄家的那日,我恰好外出采买草料,没被抓住,我不敢回去,也不敢自首,只好做了逃奴。”

    “梁都是没有地方会接受没有身契的逃奴的,我只好流落街头,每日忍饥挨饿,风餐露宿,白天根本不敢上街,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到了晚上才敢出去,找一些酒家扔掉的下水吃,就这么过了大半年,我当时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了,实在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出来找吃的,遇上一群巡逻的官兵,我心里一慌,拔腿就跑,却没想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官兵们来抓我,我赤着脚一路逃跑,跑得腿上没了力气,我想着,这下是躲不过去了,罢了,死就死吧,死了我也能早些解脱。”

    子初紧锁的眉头舒展,清浅的笑容回到他脸上:“我就是在这时遇到国师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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