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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八十七、晏姬

    作品:《云梦神泽

      从夙淳宫中醒来的夜漓,还没意识到自己又“死”了一次,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天旋地转,一瞬间竟将凡间的这段经历都忘记了,下意识不愿醒来,还以为自己又要去孽镜司“坐牢”去了。

    那地方不知道是用来审判前世冤孽的,还是用来折磨她的。

    夜漓刚想勾一个小鬼过来帮她洗漱更衣,忽然看到自己的身体若隐若现,呈半透明状,跟六百年前她从石棺中苏醒时的情形一样。

    一股寒意袭来,让她瞬间清醒,也全都想起来了。

    本是鬼魂的她应该感觉不到寒冷,但此时的她身上还残留着为人时的温存。

    “你醒了。”洛梓弈从门外进来,声音冰冷,表情疏离。

    “你回来了?”夜漓猛得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后来怎么样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西虞国发生的一切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她仍深刻记得最后躺在鹤青怀中的模样,记得他关切的眼神,苍白的嘴唇,破碎的衣襟和满身的血痕,眸中蒙着薄薄的水雾,曾经的坚毅全然消散,只剩下无助和绝望。

    “他,鹤青,他没事吧?”夜漓焦急地拉着洛梓弈问:“你告诉我啊,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洛梓弈阴沉着脸甩开她的手,背过身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什么?”夜漓不解,救他还要被问责?

    “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洛梓弈的眼眶红了,眉头微蹙,满脸怒容中带着一丝疯狂和落寞。

    说实话夜漓也不知道在那一刻自己怎么就会挡在洛梓弈面前,仿佛这是身体下意识的一种反应。

    “我...我...”

    洛梓弈忽然揽着夜漓的肩膀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差点就灰飞烟灭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洛梓弈!”夜漓被他弄疼了,挣扎着想从他的禁锢中解脱出来:“你,你放开我。”

    洛梓弈怔愣了一下,终于放开手,冷笑道:“拘魂咒,夜漓,你就这么想做人吗?!”他拳头紧握,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夜漓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希望他看在自己尽忠救了他的份上,能给她自由,她跪坐在床上,长发披散,衣衫凌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晨光穿透窗纱,勾勒出她锁骨处凹陷的轮廓,随着每一次浅淡的呼吸微微起伏。

    “鬼王殿下,你放我回去看看好不好,我只想再看他一眼,就一眼,确认他没事就好...”

    洛梓弈见她如此哀求自己,脸色越发晦暗,冷冷转身,走到寝殿门口,他停下脚步,侧过头道:“凡冥界诸鬼祟邪精,魑魅魍魉,现形者、惊人者、入梦者、通音者,夫律皆不可犯。”

    “今怀阴鬼主私自入凡,犯下重罪,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押入鬼冥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这道命令对夜漓来说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的心彻底凉透。

    鬼冥渊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能唤起你内心最深的绝望,仿佛将你所有的意志都吸干了一样,回想起当初在那里受训,不少修为不济,定力差的使者当场就崩溃了。

    现在洛梓弈居然要把她关到那种地方去。

    夜漓知道这一次他是发了狠,任凭她再怎么乞求都无用。

    她索性不再求他,瘫坐在脚后跟上,无望的眼神带着哀怨:“洛梓弈。”

    “我不是君瑶。”

    夜漓一字一顿地说:“你听清楚,君瑶已经死了,我不是她的替代品。”

    “所以你能不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洛梓弈始终背对着她,没有回应,肩膀却是微微一颤,心中惊涛骇浪。

    夜漓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并非想故意刺激他,旋即声音软下来:“还记那次我同你在广露台上饮酒,喝到尽兴处,我问你,若投胎转世,下辈子还想做人吗,你说不想,做人太苦了,你活着的时候世间就不太平,世道艰,乱世苦,你不愿再被红尘裹挟了。”

    “可你知道吗?苦的不是乱世,而是乱世之中,轻若草芥、风雨飘摇的人,洛梓弈,你身为一界之主,当怀怜悯之心,凡间之事还未了,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可惜不管夜漓说什么,都没能让洛梓弈回心转意,所有的说辞在他看了,不过是夜漓为了回到鹤青身边的借口。

    千阙阁中依旧灯红酒绿,日夜笙歌。

    晏姬听说鬼王带着夜漓回来闭关了三日,终于把夜漓那碎得不成形的魂魄拼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却又将她下狱,自己则闭门不出,整日饮酒,醉生梦死,于是匆匆赶来。

    千阙阁的鬼侍替她开了门,晏姬一眼就看到趴在鬼王座上东倒西歪的洛梓弈,心绪难平。

    她担心洛梓弈,却也她知道自己不是夜漓,在此处没有特权,所以并未坏了规矩,依旧躬身行礼:“见过鬼王殿下。”

    洛梓弈没有应声,提着酒壶,继续给自己灌酒。

    “听闻殿下将夜...将怀阴鬼主打入鬼冥渊大牢,那里地处偏僻,环境恶劣,关着的都是些极为凶险的邪灵,其中大多曾是地狱之主的手下,怀阴鬼主的魂魄刚刚修复,殿下这样做,是不是...是不是罚得重了些。”晏姬求情道。

    洛梓弈坐起身,光着的右脚踩在鬼王座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晏姬低着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洛梓弈生性喜怒无常,脾气更是阴晴不定,欢喜时倚门而歌,生气时暴怒发狂,这么多年了,她始终猜不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今天的洛梓弈尤其反常。

    “我没想到你会来为夜漓求情,晏姬,我可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过了一会儿,洛梓弈终于开口道。

    这本是晏姬心中所想,没想到反被他说了去。

    晏姬心下踌躇,不露声色道:“殿下此言何意?”

    洛梓弈将一卷文书扔到她面前,面露杀意,冷笑道:“你是看她被我救回来,没有死透,不如你的意了是吗?”

    那文书是孽镜司断案所用卷轴,正是那日夜漓耍小性撂挑子时,晏姬递给她的那一卷,文书所撰,正是武陵源玄宗数十名弟子莫名惨死,行凶者疑为二弟子鹤青的案子。

    晏姬眼神闪动:“属下不明白,这卷轴,有什么问题吗?”

    “够了!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敢说这卷轴不是你故意给她,诱她去凡间的?!”洛梓弈凑到晏姬面前,死死盯着她。

    晏姬的脸上划过一丝色变,转而波澜不惊地说:“鬼王殿下这话从何说起,怀阴鬼主位高权重,她硬要离开,还命令我们隐瞒她的行踪,属下也...无法阻止。”

    洛梓弈仰天大笑,将酒壶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好一个无法阻止。”他又将一块木牌摔在地上。

    那木牌乃是酆都山的黎槐木所制,那槐木质地奇特,坚硬如铁,高温不融,用往生崖下的岩浆反复冶炼,刻了字,再拿黄泉水淬了火,锻造而得,上面刻的是神無令三个大字。

    这是神無时代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因无危无害,冥界使者们往返阴阳两界也确实需要凭证,所以洛梓弈没有将其废除,而是沿用至今。

    此神無令旁有红印小篆刻着两个字:晏姬。

    洛梓弈神色凛然,厉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晏姬望着地上的神無令,目光死一般沉寂。

    “骨生花是你渡回来的,在你治下,别告诉我,是她偷拿了你的令牌,我想她应该还没有这个本事,还有阴玉所在,她是如何得知的?”洛梓弈附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晏姬:“她就是个疯子,根本不可能计划这一切,是你,利用了她的执念。”

    一切既已被拆穿,晏姬反倒坦然了,盈盈一笑道:“是属下让骨生花去凡间的又如何,属下不过是见怀阴鬼主久去未归,心中担忧,才让她前去相助的,谁知她竟欺上瞒下,触犯冥界规则,确实该死。”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还故意说:“属下也是好意,怕怀阴大人与那凡人牵扯过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洛梓弈往后一靠,仰头长吁一口气道:“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恨夜漓。”

    “什么?”晏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为什么?”洛梓弈问她。

    晏姬不答。

    “你知道她一定会为了那个男人背叛冥界,背叛我,她是不会回来的,就算她回来,身为鬼主,不听召唤私入凡间也是重罪,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洛梓弈泛红的眼角更明显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恨她,非要赶尽杀绝,叫她魂飞魄散不可?”

    晏姬轻笑,捋了捋鬓角碎发,坦然直视道:“鬼王殿下的话属下是真的听不明白,怀阴大人的魂术由属下启蒙,自问一直以来都是悉心教导,从未有所保留,不知殿下为何会怀疑我要害她?”

    洛梓弈扯了扯嘴角,神色由冷漠寡淡变得阴郁渗人,大殿里的幽冥青灯同时爆开,周围气息降至冰点。

    “罢了,你既为她求情,这么心疼她,就陪她一起去吧!”

    鬼冥渊是冥河与地狱间一处深险峡谷,悬崖绝壁,地势险要。

    五千年前,洛梓弈将神無及其部下逼至此处,做最后的绝杀,一时除不掉的就全部封印起来,囚禁在此,因而残存的凶灵怨魂常年在鬼冥渊盘旋,阴气聚集,比鬼蜮其他地方都要深重,这里险径崎岖万丈深,幽冥之音不绝于耳,时而凄凄泣泣,时而鬼哭狼嚎,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夜漓蜷缩在漆黑阴冷的牢笼里,头埋在双膝中瑟瑟发抖。

    鬼冥渊仿佛能吸干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剩下的便只能是邪念了。

    这个地儿鬼都不来。

    当内心最邪恶的角落被剖开,里面是带着血的丑陋和不堪。

    半梦半醒间,隔壁传来铁链的声响,那金属碰撞发出的“铮铮”声响在夜漓心头。

    “谁?”夜漓惊醒,侧耳倾听,发现鬼差们不在,才警惕地问了一声。

    “是我。”晏姬的声音传来。

    “晏姬?”夜漓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洛梓弈把你关进来的?怎么?你也得罪他了?”

    这话夜漓是带着怀疑说出来,放眼整个冥界各路魑魅魍魉,其中绝大多数是因为害怕洛梓弈才臣服的,一小部分是出于对他力量的钦佩,而晏姬却是真正将他当成信仰来供奉的。

    她故作叹气,假意说道:“我只是劝他放你出去就...但你也别怪殿下。”

    夜漓忿恨不已:“他恨我就恨我,为什么要迁怒旁人?”

    此时的夜漓似乎还被蒙在鼓里,对晏姬的愚忠深信不疑,见她犹如见到救命稻草,急不可耐地打听:“西虞国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派新的使者接手?”

    “你放心,已经派出不少使者去收拾烂摊子了,我让麟飞和猿生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但是...但是情况不是太好。”晏姬犹犹豫豫,欲说还休,让夜漓越发担忧。

    “你魂魄离体后,殿下暴怒,当即对骨生花痛下杀手,奈何她操控的人魈太多,一波接着一波前赴后继,殿下救你心切,匆匆赶回冥界,也就没能...”

    夜漓跳起来跑到栅栏边上,激动道:“你是说洛梓弈留那些东西在那儿没管?”

    “他急着赶回来也是为了救你啊!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况很糟,比六百年前还要糟...差一点就生死魂灭了...”

    晏姬装作心急如焚,为洛梓弈辩解,实则一切全是她的手笔。

    帮骨生花是假,凡人死不死的她更是不在乎,但她深知拘魂咒的厉害,也知道夜漓一定会强行破咒。

    “那阴玉呢?有没有收回来?!”

    墙那边的晏姬沉默不语。

    “那当时在场的...岂不都难逃一死!”夜漓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晏姬安抚她:“先别着急,本来一场浩劫是在所难免的,但我听说那天有青龙现身和一个手持一柄红剑的女子,救了走了皇观里的大部分人。”

    是竹七和时英,夜漓略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没有一走了之。

    “那他...他怎么样?”夜漓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关切的问题。

    晏姬知道她问的是鹤青,故意叹了口气:“听说...听说他虽暂时得救,却也...却也深受重伤,外加...受蛊毒折磨,恐怕...”

    “恐怕怎样?!”夜漓的心砰砰直跳。

    “恐怕命不久矣。”

    夜漓跌坐在地上,无尽的悲痛像蠕虫噬咬着她的五脏六腑,抓心挠肺。

    明知鹤青如今危在旦夕,正是最需要她的时候,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夜漓失神般喃喃自语。

    “夜漓...”

    “我要救他!”夜漓不管不顾的喊:“我要去救他!”

    “你应该知道,这里的结界是鬼王亲自布下的,别说你破不了,就算破了,外面还有重重守卫,还有丧灵虎视眈眈,你的魂力尚未完全恢复,要怎么离开?太危险了!”晏姬装得处处为夜漓着想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夜漓拍着栅栏,声音在鬼冥渊中回荡,惊天动地:“我要见洛梓弈,我要见洛梓弈,让他来见我,我要见他!”

    一个长着颗猪头,喘着粗气的鬼差走进来,似是被夜漓扰了清梦,颇为不耐得喝道:“吵什么吵?关在这儿的都是罪恶滔天的重犯,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还想让殿下亲自来见你?呸,晦气!”

    夜漓语气冰冷,不容置疑道:“我要见洛梓弈,快去通报,不然小心你的猪头!”

    这鬼差前世是个屠夫,因造了太多杀孽,被猪灵缠身而死,死后就是一副猪头猪脑的样子,最恨别人提及此事,闻言提起手中的刀敲打栅栏,哐哐作响。

    “鬼王殿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再闹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剜心抽肠伺候!”猪头鬼差满脸污秽,油腻不堪,说话还喷着一股子腥气,叫人作呕。

    这时,一旁的晏姬开口了:“这位可是鬼王殿下新封的怀阴鬼主,说话好歹恭敬些。”

    猪头鬼差就算不认得夜漓,也不会不认得晏姬,这位冷面妖狐,可是从冥界混沌时期就跟在洛梓弈身边了,她与后来被封为绝阴鬼主的玄烨曾是鬼王的左膀右臂,所到之处,霞光电掣,流火万里,恶鬼邪祟无所遁形。

    当年鬼冥渊一战,晏姬手持双刺,九尾全开,面颊上长出白毛,与绮罗鬼大战四天三夜,终于将其击败,还把她的脑袋踩在脚底下,就因为她曾对洛梓奕出言不逊。

    这一幕太有冲击力,使得附近一带鬼众都被震慑到了,纷纷缴械投降,俯首称臣,这也是地狱之主神無彻底溃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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