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朗这会儿啥也没干，他正在抱着手机吃一手瓜。

    见顾盼兮发消息过来，第一时间龇起了大牙——

    舒服了！

    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顾盼兮看到了？

    没关系，现在顾盼兮最不堪的一面不也被自己看到了吗？

    这样一来处境不就平衡了？

    谁也别笑话谁了，他俩现在就是半斤八两。

    要不说他俩合适呢？

    这就叫天生一对，顶配绝配天仙配。

    顾盼兮的第二条消息紧跟着来了：

    【去死：你现在不会在偷笑吧？】

    岳明朗收了收自己的大牙，很快又意识到：现在顾盼兮又不在他身边，又没在他身上装监控。

    他避她锋芒？

    【想活：大小姐，我看到了论坛里发的东西了，这件事是副本里那个针对你的诡异做的，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做事会这么绝，居然追到现实杀】

    【去死：我猜到了，事已至此得想解决办法。我跟你明说了，那么点录音而已，奈何不了我。顶多就是身败名裂而已，现在那些名誉在我身上就是枷锁】

    【想活：……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心态真是让我膜拜膜拜】

    【去死：当务之急，我要知道那个帅诡异为什么会锲而不舍的针对我，据我的记忆，我跟他没有过任何交集】

    【去死：收起你的恋爱脑，不要再从他嫉妒我们谈恋爱这一点上分析】

    岳明朗：“……”

    他正想说时烬嫉妒他们恋爱，见不得他们好呢！

    顾盼兮直接预判了他的预判。

    【想活：我想办法查一查】无论如何他和顾盼兮命运依旧绑定在一起，而且……

    看到顾盼兮发来的“帅诡异”三个字，他心里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

    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他的肌肉如此壮硕如此发达，难道就不帅？

    -

    “要是岳明朗问起来呢？我怎么说？”

    “实话实说。”

    发完了帖子，时烬就站在方想简陋的门口，对方从头到尾也没有喊他进去坐坐。

    方想盯着时烬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

    “时烬，我觉得你真的变了！”

    时烬挑眉：“？”

    “我升级网站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你动不动就在发呆，然后迷之微笑，我觉得你好像……你是不是和岳明朗一样，也被玩家的爱情腐蚀了？”

    “没有，不是，你猜错了！”

    时烬目不斜视，否认三连：什么被爱情腐蚀？他只是坠入爱河了而已。

    方想看着时烬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的甜蜜微笑默默后退一步。

    ……甜蜜初恋？

    笑的就像一副没谈过没见识的样子。

    “咳，这个我就先不问了。但是有件事你得注意一下，”方想伸手指了指天：“我觉得那个系统好像有点变得抽风了，以前都是严格按照规矩，现在变得……”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他进惊悚世界也已经十几年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诡异和惊悚世界还能谈判？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我知道，大概是抽风了吧！”时烬随意答了一句，拿起手机看了几眼，随后说道：“论坛可以变回原来的版本了。”

    方想：“……”

    万恶的资本家，要不是为了房子，他能受这窝囊气？

    等时烬离开之后，方想拿出电脑十指飞速翻动，将版本变更回去之后，开始仰着头对雾蒙蒙的上空大喊：

    “我也要跟你谈判，我帮你做事，帮你做网站。让我回到现实去！”

    “……不理我？我也是高级诡异，你在搞歧视？他们能谈判我怎么就不能？”

    “……或者让我看一眼我老婆女儿，看一眼女儿现在的样子！”

    说了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

    方想有些破防了，想破口大骂。

    此时电子音终于有了回应：

    【请求驳回，严重消极怠工】

    方想：“……”

    “如果能有谈判机会，只要干不死，我就往死里干！”

    -

    论坛虽然恢复了之前的版本，但是录音已经被很多玩家下载了。

    很快，网上各大营销号就开始疯狂放出录音。

    录音里的其他人最近都已经死了，只剩下顾盼兮。

    里面她的声音很清晰，甚至有很多营销号已经声称声音比对过，欺凌并指挥杀人的，就是顾盼兮本人。

    一时之间，网上对于顾盼兮的声讨声不绝于耳。

    她塌成废墟了。

    难过？当然是难过的，但如同顾思远所说，她果然没办法看手机了。

    “崔柯死亡的时候你在现场，邓俊明和陈格死亡之前，因为你们在同一个剧组拍戏，所以有过很多接触。至于石杰和陈沧，他们虽然目前查的是酒驾意外身亡，但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性。”

    “顾盼兮女士，你和他们同时出现在那个录音里，你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顾盼兮坐直身体，摇头：“这些案件都跟我没有丝毫关系，警方也查过，他们要么意外死亡、要么自相残杀。而且死亡的时间点我基本都不在现场。”

    “唯一在现场的是崔柯——但他家的别墅里装有监控，当时监控完整拍下了他的死亡过程，全程都很突然，我们没有接触。”

    这就是他们死在惊悚世界的好处，可以完美为她自己洗脱嫌疑。

    “顾女士，你说的这些资料我们都看过，现在还查到昨夜有人去找过石杰的母亲，拿走过东西，你怎么看？”

    “不清楚，事实上我压根不知道录音的存在……我没有谋杀过任何人，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就来轮番审讯我，这合规吗？有什么问题请和我的律师谈！”

    顾盼兮看起来有些愤怒，事已至此，那些名利她只能舍弃。

    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面前负责审讯的女警，盯着她看了两秒，公事公办的说道：

    “当然，我们只是例行询问，现在舆论甚嚣尘上，总得给大众一个交代——”

    女警忽然话锋一转：“你认为姜青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紧张，就当是聊聊天。”

    顾盼兮那张常年演戏，像是戴着各种面具的脸，面具第一次出现了一点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