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习惯了。”

    姜柔嘉习惯了被霍家人责罚，从前示弱是为了生存为了霍渊辞活着。

    现在更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她一个人根本斗不过庞大的霍家。

    那些股东虽然敬重父亲，可是更爱自己的钱。

    她不管如何，似乎都是徒劳，不如保存实力。

    走一步看一步。

    “小嘉。”

    多少年了。

    男人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唤她名字了。

    “你有什么事需要跟我说吗？等我穿好衣服再谈，你出去吧。”

    她整个人都要埋进水里了，好在上面有很多玫瑰花瓣才看不到水里面的自己。

    “好。”

    等她穿好睡衣，擦着湿湿的头发走出来的时候，霍明金已经准备好了风筒想帮她吹头发。

    只是她退后了一步：“不必。”

    今天才给她一巴掌，现在要奖励一颗糖吗？

    这种被掌控被抛弃的窒息感，她快要崩溃了。

    “温情出国的事情，还有商量吗？”

    他不装了。

    直接摊牌了。

    “离婚。”她也不拐弯抹角。

    可是霍明金别过脸瞬间不耐烦就爬上了脸上。

    “你除了闹离婚，你还想要什么？你就想我关注你，向我弥补这五年的空白是吗？”

    姜柔嘉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人前运筹帷幄的样子和现在毫无担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说的是真的，我累了。”她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

    每一次他跟温情在一起，被记者拍到。

    就让自己去假装，去澄清，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去保护温情。

    她觉得这五年，她狼狈的一切，都不敢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这个事委屈你了，除了离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这是五千万的现金卡，用你的身份证办的，不用有任何负担。你可以尽情的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声音温凉。

    姜柔嘉淡笑：“黑卡还在我这里呢。”

    “黑卡你取出来，我答应了温情，黑卡只属于她。算是报答彦俊的。”

    姜柔嘉低声嗤笑。

    到底是为了报答，还是为了温情。

    她没有再说什么，任凭霍明金拿走了黑卡，换成了五千万的卡打发自己。

    “对外，我会说温情已经出国了。”

    他再次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姜柔嘉这才拿起了银行卡，大概也划算吧。

    对霍明金来说，五千万，保住了温情跟他的感情，又保住了他董事长的位置。

    何其划算。

    她收好了卡，随意吹干头发就睡觉了。

    只是闭上眼，莫名的，满脑子都是父亲去世那年，她哭了好久，有个少年说会保护她。

    可是后来那个少年却是带头欺负她。

    后来她被打着培养的名头，只要做的不好就总是被霍老太太责罚。

    少年说这是蝴蝶蜕变之路。

    她一直坚信。

    直到后来一次她跪在雪地里，发着高烧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儿不顾一切拿了毛毯盖在自己身上，还用小小奥德身躯将快要失温的自己拖进了温暖的房间然后抱紧了自己。

    说只要他在他就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

    可是明明他那么小，那么小一点，却好像成了她的保护伞。

    才那以后，霍老太太的责罚，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救自己。

    反而是少年联合霍老太太连带着小屁孩一起打。

    黑暗中，姜柔嘉将脸埋进了被子。

    无声无息，湿润了被子。

    *

    翌日一早。

    她下楼正好跟神采奕奕的温情四目相对。

    她知道。

    温情是觉得自己赢了。

    小安从温情身后串出来：“略略略...丑八怪，还想赶走我们，你才是要走的那个人。以后叔叔就是我的爸爸，一定会把你抛弃。你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姜柔嘉看着他头上的纱布还缠着却依旧护着温情。

    只觉得可悲。

    “你只是个工具人，比我更可怜。”

    五岁小孩哪里听得懂。

    但是温情听懂了：“柔嘉，你不要跟小孩子乱说。”

    姜柔嘉淡笑：“小安，如果你妈妈跟叔叔在一起，那叫小三插足，你就是小三上位的拖油瓶。”

    “柔嘉，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只是身体不好，去国外我容易哮喘会死的，明金才不舍得我去国外。你要是生气，你可以跟明金说。但不要跟小孩子乱说话。”

    姜柔嘉知道温情这是破防了。

    被人点穿了她利用小安。

    “希望他有命看到你成功。”

    姜柔嘉说完就下楼，才不管后面的母子怎么咆哮。

    温情气的啊啊的跺脚尖叫。

    她这是诅咒小安吗？

    “妈妈，我这样真的会死吗？

    温情愣了一下，更气了，但还是温柔的安慰小安道：”不会的，妈妈最爱小安了。”

    这时候她正好看到了霍明金一直在不远处站着，眼神是看向姜柔嘉离开的方向。

    “明金，你就看着她这么欺负我们母子吗？”

    霍明金眉宇微蹙：“温情，够了。”

    温情深吸了一口气道：“她刚刚诅咒我们。你都不帮我。”

    霍明金没有说话。

    只是温情敏感的觉得霍明金明明就不在乎小安被姜柔嘉欺负。

    “你要是觉得我们可以随时死掉，那我们就去死，不拖累你。”温情的话让霍明金也叹了一口气。

    “没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

    “我刚在想工作的事情。”

    霍明金解释。

    温情才不信这个解释，嘀咕道：“你如果心里有她，我走就是了。”

    “你想多了。”

    *

    姜柔嘉刚到楼下就接到了霍渊辞的电话。

    只是电话一直响，她没有接。

    老太太的警告犹在耳边。

    打电话的人等了许久似乎是放弃了。

    停了动静，她才拿起手机给苏蔓打电话问一下案子的进程。

    “没事了，你那个弟弟排除嫌疑了。”

    苏蔓知道她打来想问这个，刚好陆铮上一分钟跟自己说了这件事。

    其实姜柔嘉已经知道结局了。

    因为她帮了霍明金。

    那老太太就会奖励她，把这件事摆平。

    顺便告诉姜柔嘉，看她只手遮天的本事是不是很厉害。

    所以她不能再靠近霍渊辞。

    她不想成为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和灾难。

    “柔嘉。佳士得拍卖会去不去？”

    苏蔓知道她心里藏了很多事，正好案子解决了，上次也说了去拍卖会。

    正好就去散散心。

    姜柔嘉道：“好。”

    正好拿了五千万，正好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不要再与霍渊辞纠缠不清。

    至于霍明金，自己不在，他更开心跟温情母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