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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6章 这意味着什么?

    作品:《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他喘了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扫视众人。

        “都说说看,那跛子的弱点到底在哪里?怎样才能一击即中,让他在父皇和朝臣面前原形毕露?”

        一位面色阴鸷的瘦高文士缓缓开口:“魏王,太子过往劣迹斑斑,皆是其致命弱点。其一,私德不休,与太常乐人称心之事,天下皆知,此其淫乱之证;其二,结交奸佞,与汉王李元昌、侯君集等怨望之辈过从甚密,此其不臣之心;其三,悖礼忘祖,效仿突厥习俗,此其无君无父之实。此三桩,任选其一,皆可做大文章。”

        李泰眯起眼:“具体该如何操作?”

        阴鸷文士阴恻恻地道:“寻常弹劾,恐难动其根骨。需寻一时机,由一位身份特殊、且与太子有旧怨之人,当面质询,直戳其痛处,逼其失态。只要太子当众暴怒,或言辞闪烁,或行为失措,则其‘悔过自新’之假象,不攻自破。”

        “身份特殊?与太子有旧怨?”李泰沉吟片刻,眼中忽然一亮,“尔等觉得……原太子左庶子,于志宁如何?”

        于志宁,曾任太子左庶子,因多次直言劝谏李承乾,反遭其憎恶,甚至曾遣刺客夜入其府邸行刺未遂,此事虽被压下,不让在提及,但于志宁对太子的怨惧,可想而知。

        且于志宁乃秦府旧臣,文学馆十八学士之一,身份清贵,若由他出面质询,分量极重。

        众谋士闻言,皆觉此计大妙!

        “于志宁对太子心怀怨望,且其人性情耿介,若加以引导,必能成为一柄利刃!”

        “只是,如何能让于志宁甘心出面?此人虽怨太子,但向来谨慎……”

        李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不难。于志宁最重名声,亦忧惧太子日后登基对其不利。本王只需让人在他耳边稍作点拨,言太子如今故作姿态,实为秋后算账做准备,若此时不趁机将其拉下马,日后必遭清算。再许其事后重利……不怕他不动心!”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于志宁在朝堂上或是在东宫咨政堂内,厉声质问太子,将太子逼得狼狈不堪的场景。

        “好!就以此为重点!你们再去细细谋划,务必将于志宁说动!同时,将太子过往劣迹,尤其是与称心、汉王、突厥习俗相关之事,整理成册,务求细节详尽,人证物证若能罗织……更好!本王要送那跛子一份大礼!”

        魏王府的密谋,在夜色中悄然进行。

        而两仪殿内的李世民,此刻也并未安寝。

        他听着王德详细禀报今日东宫咨政堂内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太子应对的完整过程,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久久不语。

        太子的表现,确实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应对韦思谦的那番引经据典、反诘驳斥,虽与上次两仪殿问对一脉相承,但更显沉稳老练。

        旋即,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太子今日这番应对,尤其是对西洲之策的迅速接纳与承诺推动,看似流畅自然……但朕总觉得,过于……工整了。仿佛每一步,都被人预先算计好一般。王德,你说,太子之前……是不是在藏拙?”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难以遏制。

        难道李承乾以往的顽劣不堪,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为何要装?

        是为了麻痹朕?

        还是为了……等待时机?

        王德心头一凛,伏身道:“陛下明鉴,臣……臣不敢妄测。”

        李世民冷哼一声,不再追问。

        他知道,从王德这里问不出更多了。

        “继续盯着。尤其是明日,看看还有哪些人要去东宫‘纳谏’,太子又是如何应对的。”

        李世民眼中寒光一闪,“朕倒要看看,这出戏,他能唱到几时!”

        夜色如墨,泼洒在长安城的里坊之间。

        宵禁的鼓声早已响过,各坊门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金吾卫沉重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然而,在这座帝国都城的某些深宅大院之内,烛火却并未因宵禁而熄灭,反而在重重的帷幕之后,跳动着更加幽微的光影。

        醴泉坊,郧国公府。

        这处宅邸的主人,是已故郧国公殷峤的嗣子,殷元。

        殷峤,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早年从龙有功,官至吏部尚书,封郧国公,贞观四年病逝。

        作为功臣之后,殷元承袭了国公的爵位,却并未能继承其父的显赫权位,如今只在太常寺挂了个闲职,并无实权。

        府邸虽大,却透着一股门庭冷落的萧索之气。

        此刻,府邸深处的一间密室内,仅点着两盏青铜油灯。

        光线昏暗,将围坐在一张紫檀木案旁的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摇曳不定。

        主位上的殷元,年约四十,面皮白净,眼角已有细密的纹路,此刻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早已冰凉的玉杯。

        他下首坐着一位身材魁梧、面色赤红的老者,乃是程名振。

        程名振早年亦曾随军征战,累有军功,官至刺史,然因其性情粗豪,屡犯禁忌,多年不得升迁,如今亦赋闲在京,心中常怀郁郁。

        另一侧,则是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闪烁的文士,穿着寻常的青色襕衫,乃是隋朝旧臣、曾与王世充有旧的苏勖。

        苏勖此人,颇有才学,却因出身问题,在贞观朝始终不得重用,辗转于诸王府邸为幕僚,消息极为灵通。

        室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殷元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今日东宫之事,二位都听说了吧?”

        程名振哼了一声,声音洪亮,在这密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怎会不知?那黄口小儿,如今倒是学了几分伶牙俐齿。韦思谦那酸丁,自取其辱!”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似乎乐见御史吃瘪。

        苏勖轻轻捋了捋颔下稀疏的胡须,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邃。

        “非止伶牙俐齿那般简单。太子今日所为,一反常态。应对韦思谦,引经据典,以律反诘,可谓稳、准、狠。接纳来济之策,虚怀若谷,目光长远。这绝非往日那个冲动易怒、自暴自弃的太子所能为。”

        殷元的手指停住,抬眼看向苏勖。

        “依苏先生之见,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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