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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九章 老师韩章,百官之首!(二合一)

    作品:《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文德殿。

        七月十四,常朝。

        百官肃立,寂静无声。

        “诸位卿家,可有事上奏?”官家赵祯双袖合拢,照常出言问道。

        “老臣富弼,有事上奏。”

        宰辅大相公富弼一袭紫袍,鬓发斑白,举止间自有出奇风骨气度。

        “老臣忝居相位七载,今已年逾六旬,目昏耳聩,积劳成疾,腰腿沉积日重。伏望陛下,允臣致仕还乡,归葬桑梓!”

        言罢,富弼重重一叩,久久不起。

        文武百官,齐齐注目了过去。

        这是宰辅大相公的三辞,也是最后一辞。

        三辞三让!

        以礼制论之,三辞过后,君王就再无挽留之理。

        要是不出意外,江山社稷又将迎来一位新的百官之首,就是不清楚究竟花落谁家?

        丹陛之上,赵祯望向底下两鬓斑白的老臣,心头略微一叹,一脸的惋惜不舍:

        “自朕登基以来,幸而有卿整顿吏治,鼎固山河,方有江山社稷安宁。然,卿既积劳成疾,朕也不好强自挽留。”

        赵祯双目微闭,一副悲伤痛惜的样子。

        过了几息,赵祯睁开眼睛,沉声道:

        “准!”

        自此,宰辅大相公富弼的时代,落下帷幕。

        话音一落,自有内官走出,持诏书唱道:

        “门下,制曰:

        朕惟国之蓍龟,社稷元臣,朝之仪范。富弼秉心忠亮,谋国勤恪。今以年逾古稀,累疏乞骸,朕览奏怆然,特颁殊典。

        授尔司空,拜司徒,封韩国公!

        特赐洛阳御宅,俾养天年;

        朔望咨政,听以札子言事。

        於戏!

        虽释枢机,犹系安危;既归田里,毋忘庙堂。尚其强食自爱,为朕镇抚四方!

        钦此。”

        诏书内容不短不长,字字彰显天恩。

        作为百官之首,宰执天下七年之久的存在,富弼人脉威望都不低。

        既是乞骸骨,君臣矛盾也就缓和了七八分,让人为之释然。

        为了维护百官之首的体面,赏赐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相对惹人注目的无疑是三公之二的司徒、司空,哪怕是虚职,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赐封的韩国公则是不可世袭的爵位,除了领俸禄,也就一个象征荣誉的作用。

        御赐的洛阳宅子养老,这也是荣誉性的东西。

        堂堂百官之首,背后不知代表了多少人的利益,注定不可能缺上佳的宅子。

        听以札子言事,说白了就是直言上谏的奏疏。

        哪怕致仕,也还保留了直达天听的资格。

        相对而言,中规中矩,几乎就是宰辅大相公常规性致仕赏赐的东西。

        “老臣,拜谢陛下。”富弼一拜,缓缓起身。

        赵祯点头,挥了挥手。

        “退朝——”

        内官尖锐唱声传遍大殿,百官陆续退去。

        以往,朝堂上最为繁忙的议题无疑就是立储之事。

        这一议题持续了近十年的时间,足足让百官都为之疲倦不堪。

        好在,自从江昭提出了秘密立储法,六位宗室入京,接受观察考验,算是解决了立储的问题。

        长久的疲倦,使得文武百官解决立储一事后的首要需求是适当修养,而非政斗。

        也因此,朝堂上倒是罕见的平静不少。

        近些日子,除了宰辅大相公更替一事,相对而言也算平稳,没有党争事宜。

        百官散去,内官主动上前喊住了大相公富弼。

        江昭见此,也不觉奇怪。

        作为百官之首,欲致仕还乡,除了三辞三让,君臣二人肯定也会长久商谈。

        至于,谈些什么?

        宰辅大相公致仕,表面上涉及的是一个官位的变动,实则涉及的是一波官位的变动。

        百官之首的官位空了出来,肯定得有内阁大学士去填,由此又空出来一把内阁椅子,涉及一位二品大员入阁的事情。

        二品擢升入阁,往下的一堆人又可以动一动。

        君相商谈,可能是谈谁人适合成为下一任百官之首,可能谈及哪一位臣子忠正,可选入内阁,无外乎如此。

        当然,说的内容,有的君王会听之任之,有的君王会反着干。

        “昭儿,走吧。”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过府一叙,小酌两杯。”

        江昭举目望去。

        老师韩章一袭紫袍玉带,负手而立,眉宇间尽是威严与自信。

        王尧臣、张方平两位韩系中流砥柱并列而行,往后还有好几位韩系老人,皆是紫袍披身,一一相随,神色肃穆。

        其中一位白须老者,名为吴中复,却是承接了江志的右副都御史官位的人。

        还有一位名为孙抃的官员,前不久方才以封疆大吏之身入京,拜户部左侍郎。

        王尧臣是礼部尚书,张方平是吏部右侍郎,孙抃是户部左侍郎,吏、礼、户三部已齐。

        甚至还有清流御史,掌管谏院。

        这样的配置,已经有了点百官之首的雏形。

        底下人太争气,韩章肯定也得往上走一走,争一争宰辅大相公之位。

        因一封秘密立储法的奏疏,韩章已经相对领先余下五位内阁大学士一个身位。

        不过,万事不可大意,还是得商议一二,做好周全准备。

        “老师。”江昭上前行了一礼。

        “走吧。”韩章欣慰一笑。

        江昭点头,顺势往前一步,师徒二人一字并列。

        七八位紫袍大员,一一相随。

        盛府,寿安堂。

        盛老太太端居主位,左首是儿媳王若弗。

        王若弗欲言又止,迟疑了会儿,说道:“母亲,我姐姐贬去儋州,会不会太重?”

        “康王氏让人来找了你?”盛老太太端着茶盏,淡淡的望了一眼儿媳。

        儿媳说的话,潜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她称病,让华儿回来探望,从而说一说情。

        王若弗察觉到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对,可还是说道:“她到底是我娘家姐姐”

        康王氏的确遣了人过来,希望求求情。

        盛老太太闭眼一叹。

        “跪下!”

        少有的冷冽声,让王若弗为之一怔。

        “母亲?”她有些疑惑,不太敢相信。

        “跪下!”盛老太太又说了一遍,声音重了不少。

        王若弗一惊,也顾不得为什么,连忙跪下。

        这个时代,一个“孝”字,足以让婆婆压死儿媳。

        “母亲?”王若弗不解的望了过去。

        盛老太太一叹,淡淡说道:“如今,富大相公就要致仕,韩阁老有意争一争百官之首的位子,你怎敢私自发放印子钱?”

        “跪上三个时辰吧。”

        本来,印子钱的事情是王若弗主动袒露,也没造成什么危害。

        作为婆婆,她都已经不打算教训儿媳。

        可惜。

        瞧这样子,毫不知错!

        王若弗闻言,不免有些委屈:“母亲,印子钱也没.”

        “休要狡辩。”

        盛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叱道:“官眷发放印子钱,本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轻则贬官,重则流放。这还是皇城根下,你怎么敢发放印子钱啊?”

        “如今,几位内阁大学士都盯着对方的错处。这个时候,你发放印子钱,不知是要拖韩大相公的后腿,还是要让纮儿流放?”

        盛老太太一叹:“昭哥儿是宦海的人。他可以大义灭亲灭了康王氏,就能大义灭亲灭了盛家。”

        “康家与盛家,在昭哥儿眼里,未必有什么太大的差距,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作为勇毅侯独女,盛老太太曾长时间混迹过顶级的官眷圈子。

        也因此,她非常清楚权势的差距。

        六品和八品,有什么差距吗?

        客观上是有的。

        但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几乎没有差距。

        康海丰能贬,盛纮就不能贬?

        阻碍了仕途,昭哥儿发起狠来,谁都能贬!

        不但能贬,还能休妻呢!

        王若弗心下一怕,连忙道:“儿媳知错!”

        盛老太太淡淡望了儿媳一眼,就知道她仅是怕了,而不是知错,不免出声道:“帘子都拉开。”

        “什么?”王若弗一惊。

        这岂非要让下人望见她遭到跪罚?

        她可是当家主母。

        这一来,可如何有威望立足啊?

        “母亲!”王若弗哭泣道:“这未免也太重了吧!”

        盛老太太是个性子清净的人。

        也因此,从嫁到盛家来,王若弗就连请安都不怎么多,还真就没受过什么罚。

        盛老太太瞥了一眼,微叹道:“再加一个时辰。”

        这种蠢笨性子,要是不约束一下,鬼知道会不会犯下大错?

        以往是小门小户也就罢了。

        偏偏昭哥儿已经发迹。

        盛氏本来就没什么权势,纯纯是高攀昭哥儿。

        不说助力,起码不能拖后腿吧!

        “你担心康王氏,你就不担心华儿?”盛老太太知道王氏在乎什么,出声教训道:“要是康王氏撺掇你发放印子钱的事情爆得晚一点,影响到了韩阁老拜相的事情……”

        “你就不担心华儿遭到休妻?”

        “华儿?”王若弗一怔,默默流泪。

        墨染长天,万籁俱寂。

        江府。

        江昭端坐木椅,双脚伸入温水木盆,手上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品鉴。

        盛华兰则是半跪着为丈夫揉捏脚踝,不时揉一揉肩膀。

        “康王氏如何?”江昭出声问道。

        老师韩章就要竞争百官之首的官位,除了上奏一份奏疏向吏部举荐康海丰以外,他还真就没闲心关注康王氏的事情。

        说到底,八品小官而已。

        “本来,康大人是嚷嚷着要休妻。”盛华兰清眸微动:“不过,官人一封举荐奏疏呈了上去,康大人甚至都没来得及休妻,吏部的任命就落了下来。”

        江昭点头。

        吏部右侍郎是张方平,韩系的老人,任命下得快一些也正常。

        “如此,康大人反而不再谈及休妻之事。”盛华兰轻声说道。

        闻言,江昭也不意外。

        王老太师一脉再是落魄,也是朝中有人。

        康海丰不休妻,估摸着也是指望王老太太出手求情,以期再度入京,或者调去繁华之地。

        儋州,蛇虫甚多,那可真是凄苦之地。

        “王老太太可有什么说法?”江昭淡淡问道。

        “消息还没传过去。”盛华兰摇了摇头:“不过,以外祖母的性子,怕是会书信一封求情,或者让人说情。”

        同为女儿,盛华兰可是非常清楚外祖母有多么偏心。

        老人家可见不得长女受苦。

        江昭双目微闭:“王老太太掀不起什么风浪,娘子不必担忧。”

        康王氏此次作为,时间选的太差。

        这段时间,恰逢百官之首的官位变动。

        康王氏竟然敢趁机出言说什么“举荐”,还诱导王若弗发放印子钱。

        哪怕她本心并没有搞事的意思,也不影响韩系官员为之警惕。

        韩章方才要竞争百官之首的官位,这么做生怕别人找不到黑点是吧?

        王老太师一脉落魄,却也并非朝中无人。

        要是那些党羽真的有意为康海丰发声,韩系官员不介意发起党争,试一试王老太师一脉的水准。

        当年王老太师掀不起什么风浪,一些落魄的党羽,难不成还能翻了天?

        盛华兰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康王氏的做法,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四日四次拜访,那是真不给她活路啊!

        “娘子,歇息吧!”江昭擦了擦脚,抱起佳人。

        “嗯哼!”

        床榻之上,云雨初歇。

        “官人,妾身怀了身孕,过些日子怕是再难伺候官人。”

        迷迷糊糊,盛华兰迷离道:“妾身有一妹妹,名为淑兰,不日入京,与官人为妾,可好?”

        “可。”

        七月二十。

        常朝。

        赵祯端居御座,扫视文武百官。

        半响,出言说道:“富卿致仕,不知诸位卿家以为,何人可承担宰辅一职的重担啊?”

        话音一落,礼部尚书王尧臣走出一步。

        “臣以为,宰辅大相公一职,事关江山社稷,还是得精力充沛者为好。韩章阁老,或可担之。”

        “韩卿以为如何?”赵祯望了下去。

        韩章出列,一脸的担忧:“老臣才疏学浅,恐负了陛下厚望。”

        表面上是不肯,实则却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那就再议吧!”赵祯断言道。

        宰辅大相公致仕要三辞三让。

        新的宰辅大相公上任,也有些差不多的流程。

        起码,要谦逊。

        七月末。

        官家召见韩章,君臣二人协商相谈,论治政天下。

        八月十一。

        韩章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内阁首辅、枢密院枢相、拜上柱国、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封仪国公。

        新的宰辅大相公,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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