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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王战

    作品:《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宣室殿上。

        赵王刘彭祖似是面露不解,像是完全不知道诸侯王们和中、外两朝公卿、列侯、宗室大臣目光齐聚于身的意思一样。

        淮南王自绝,这天底下,生而有罪的诸侯王,就赵王殿下了。

        但那虚无缥缈的罪孽之说,没有证据,谁敢说,刘彭祖就敢当廷告御状,这是诽谤!

        他的赵王爵位,是孝景帝所封,难道孝景帝是在害自己的儿子吗?

        既然刘彭祖不想体面,廷尉卿边通也不再留情面,“赵王殿下?”

        “嗯?”

        刘彭祖疑惑地望向了他,“廷尉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下官想请教殿下,抵京之后,殿下做了什么事,又见了什么人?”

        “本王素喜读书,在国中时藩务繁忙,一直未能尽兴,今在长安国邸中,日夜读书而无瑕他事,至于见人,不过与本王弟、妹有几次,难道本王潜心读书、会面同胞,廷尉卿也觉得不妥?”

        “下官无以为不妥,只是,下官对能让殿下日夜诵读的书深感好奇,想请殿下赐教。”

        “……《淮南子》。”

        “此乃反王之书……”

        “……不,这是本王宗族兄弟之书。”

        刘彭祖打断了张汤的话,“以道为骨,融以儒、法、阴阳、墨等诸子学说,包罗万象,为我父孝景皇帝,为当今陛下赞为瑰宝,堪称我大汉朝第一书,岂能为了些许误会而束之高阁,廷尉卿,你说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淮南子》,是死去的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撰写的著作,成于孝景帝末年,孝景帝崩殂前,曾阅部分篇章,曰之瑰宝,当今陛下即位后,建元二年,刘安献书朝廷,深受陛下重视,藏于秘府。

        你说这是反王之书,我说这是两代皇者夸赞的国之瑰宝,那么是谁错了?

        王公们纷纷皱眉,赵王“诡辩伤人”的毛病又犯了。

        边通不答。

        刘彭祖更是嚣张,“不止本王在读,本王还让国邸中人诵读,日夜不绝,以彰我国文风。”

        赵国国邸上下,人人状如疯癫,是他故意掩人耳目的行径,只有把人们的眼睛吸引到其他方面,才能不被人注意到与汉奸暗通的事。

        但在这时,还成了他崇文好读的表现。

        “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独以跛之故,父子相保。”丞相公孙弘悠悠出声。

        刘彭祖循声望去,皱眉道:“你说什么?”

        霎时间。

        大殿为之一静。

        “王兄,相国所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胶西王刘端心生不忍,提醒道。

        这可以说是《淮南子》里最著名的典故了,人生福祸,相生而循环,所以福中有祸,祸中有福,相反相生。

        刘彭祖连这个都不知道,却说对《淮南子》无比痴迷,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刘彭祖脸色一变。

        “赵王殿下。”

        御史大夫张汤走入了大殿中央,笑望着他问道:“殿下所说与几位诸侯王、阳信长公主有过会面,下官斗胆请问,所聊何事?”

        “回忆先皇,感恩陛下,展望未来。”刘彭祖给出了个永远不会出错的回答。

        “在密室中?”张汤笑容不减道。

        光明正大的事,却要在黑暗无人的地方说,只能证明会聊的事,不是像说的那样正大光明。

        刘彭祖身体一震,强制镇定道:“有何不可吗?”

        “无有不可,但下官不知道,殿下的回答,胶西王殿下、胶东王殿下,以及常山王殿下,也做如是之答?”

        张汤望向了孝景帝位下其他三王,刘端、刘寄、刘舜,“三位殿下,密室之会,真如赵王殿下说的那般简单吗?”

        面对问询,三王都流露出了慌乱之色,事情至此,已然明了。

        他们的王兄,与匈奴勾结,不惜以代地为代价,换取匈奴一族的支持,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他们,受到王兄的蛊惑,在藩国及藩国附近郡县制造混乱,分散朝廷注意力和兵力,险些致大汉朝于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不是有意勾结匈奴,但在无意中配合了匈奴,这真的是个“误会”,但能解释吗?

        根本解释不了!

        再说,所受的“蛊惑”是什么,中伤太子,迎回皇帝。

        历朝历代,刺王杀驾都是天下第一等罪过,意欲结束君王执政,形同谋逆,是天下第二等的罪过,而上君的惩罚,陇西李家就是现成的例子。

        再加上“君子论迹不论心”,配合匈奴突袭行动,他们的大侄子,可能会心软吗?

        胶西王殿下刘端,当即给出了回答,“是的,密室中,闲聊家常,仅此而已。”

        他患有痿病,又无子嗣,以后逢年过节连祭祀的人都没有,不必为下世想,就无软肋,如果认罪,哪怕不死,也少不了除王撤藩,此后半生被圈入高墙之中,了无生趣,不认罪,赌一手大侄子、朝廷没有证据,万一赢了,他还是威风八面的大汉胶西王。

        如果董仲舒在此,必然会看出胶西王赌性又犯了,也知道,胶西王又要输了。

        因为,殿下从来没有赌赢过。

        胶东王刘寄、常山王刘舜,是一母同胞的至亲兄弟,心意有几分相通、相似,但见胶西王放手一搏,同时坚定了下来,作为高皇帝嫡系血脉,他们的身份能支撑他们的道义,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是的!”刘寄、刘舜异口同声说道。

        御座之上,刘据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了口气,或是松了口气。

        叔伯的选择,让他很是失望,也让他不必为难。

        张汤笑容灿烂,对三王的回答非常满意,冲着殿外说道:“带上来吧!”

        遍体鳞伤,只留口舌能动的汉奸中行法被抬入宣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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