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忱看见陆行知后，第一反应，先是看向了身后的虞烟。
　　
　　然后才收回视线，对着他颔首致意。
　　
　　他们就站在大厅显眼的位置，没办法不打招呼。
　　
　　所以在虞烟还愣着的时候，陆行知已经领着一行人，走到眼前。
　　
　　谢之忱礼貌地叫了声“陆总”，就看见他神色淡然，抬脚直接走了过去。
　　
　　经过虞烟时，被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
　　
　　而始终平静的陆行知，这才有了些反应。
　　
　　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随后很轻地哼笑一声，和虞烟擦身而过。
　　
　　晚上谢之忱没喝酒，便主动提出送虞烟回家。
　　
　　往半山壹号开的路上，穿过城市的繁华，逐渐归于宁静。
　　
　　虞烟看着窗外，神色落寞，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谢之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发紧。
　　
　　直到车子停在楼下，才鼓起勇气，叫住准备离开的虞烟。
　　
　　“烟烟。”
　　
　　虞烟手上动作顿了顿，回过头，对上真挚的眼神。
　　
　　谢之忱咽了咽嗓子，笑着问，“你和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还有没说出口的话，两人都明白。
　　
　　而虞烟在听到后，只是看向前方，语气十分平静，“都过去了。”
　　
　　在虞烟看不见的地方，谢之忱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些。
　　
　　他表情突然严肃，对着虞烟说，“我上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纽城。烟烟，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我会永远等你。”
　　
　　虞烟眨了眨眼睛，没有马上回答。
　　
　　眼下留在这里，除了虞清莉，就再没有任何牵挂。
　　
　　可想到远在洛城的人，虞烟只能拒绝。
　　
　　她沉默了好久，才摇了摇头，“我……”
　　
　　下一个字还没开口，迈巴赫里面色阴沉的男人，猛地摁掉了录音。
　　
　　这车，是陆氏给谢之忱提供的。
　　
　　所以里面说了些什么，都在陆行知掌控之中。
　　
　　听到这段对话，是在应酬结束后，回陆家的车里。
　　
　　他仰靠在椅背，抬手揉着太阳穴。
　　
　　可心里某种恐惧，在不断蔓延到四肢。
　　
　　虞烟洗漱好躺下，正准备睡觉，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猫眼传进来的男人身影，让她蓦地一惊。
　　
　　虞烟冷笑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行知攥住手腕，背部撞到墙上。
　　
　　虞烟吃痛地惊呼，下意识皱起眉头。
　　
　　然后用尽全力挣脱，甩开了陆行知的手。
　　
　　她始终低垂着眼睛，姿态抗拒，缩到旁边角落里。
　　
　　可熟悉的气味，又在不断向虞烟逼近。
　　
　　陆行知手撑在墙上，把她困于方寸之间，距离很近。
　　
　　耳边突然回响的那句“过去了”，怒气瞬间上涌，胸口憋闷。
　　
　　眼前的女人，看着清纯无害，一片真心。
　　
　　可实际上，对自己永远只有算计。
　　
　　陆行知不屑地冷哼了声，捏着虞烟下巴问，“怎么不说话？嗯？”
　　
　　虞烟皱了皱眉，抬眼和他对视。
　　
　　那双清澈的眸子，如今湿漉漉的，蒙上厚重的雾气。
　　
　　她眼里带泪，脸上满是倔强，讽刺道，“说什么？说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说我只喜欢你，想一辈子跟着你？”
　　
　　虞烟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好天真，以为凭自己，就可以把我妈妈和我受的苦，都还回去……”
　　
　　说着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看得陆行知心里窒了瞬。
　　
　　想起那次喝醉酒吐出的话，像是一根根针，扎进耳膜，刺得他心脏骤停。
　　
　　原本想帮她擦掉眼泪，又忍住了冲动。
　　
　　陆行知嗓音暗哑，叫她的名字，“虞烟。”
　　
　　然后一字一句，“我真的很想知道，明明恨透了，却还要装作爱得不行……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