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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57章 自省

    作品:《玫瑰戟

            她是尊贵无比的兰陵公主,眼里哪能看得见这些“下等人”啊?

        后来为了刚登基的谢翊稳固皇权,远赴边城,跟那些淳朴的军士们同吃同住。

        亲眼目睹战争带来的创伤,亲身感受边塞的苦寒,才渐渐明白,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毕生所求,不过是一家温饱,平安终老。

        仅仅是“活下去”这个最简单的愿望,在严冬来临之时,对许多人而言都是一种奢望。

        “靖川,”谢苓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不过身后的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看这京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先祖筚路蓝缕创下的基业,才传了几代,感觉又要重蹈覆辙了。”

        魏靖川的身子微微一僵,好像没想到公主会突然跟他说这个。

        他恪守本分,很少对朝政民生发表意见。

        可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听着公主沉重的语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低声回答:“殿下……百姓生活,确实艰难。尤其是冬日。”

        谢苓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那些在寒风中劳作的身影,带着一丝怜悯。

        她看过他的履历,上面写着父苦力,母绣娘,应该也是穷苦百姓出身吧。

        不过此时的谢苓并不知道,魏靖川这个苦力父亲,绣娘母亲,不是她想的那种......

        “嗯,很艰难。”谢苓叹口气,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魏靖川讲。

        “我曾以为皇家富贵是天经地义,却忘了这富贵根基,在于民心。要是老百姓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这看似稳固的江山,又能维系几时?”

        她停了一会儿,脑子里浮现出蜂窝煤的样子。

        “所以像蜂窝煤这样的东西,不能只成为权贵之家锦上添花的玩意。”

        “得赶紧把它推广开,让整个大邺的老百姓,起码到了冬天,能烧得起煤,能少冻死几个人。”

        “哪怕不赚钱,甚至还得往里搭钱,那也值。”

        魏靖川听着,心中震动。

        在他印象里,公主又高贵又聪明,有时候还有点任性。

        却从未听过她如此直白地谈及民生疾苦,并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想要做点实事的决心。

        他犹豫了一小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殿下……要是真能如此,是全天下老百姓的福气。我在大邺游历的时候,看到太多……因寒冷冻死病死的百姓了。”

        “曾经过一户农家,正在办丧事,我却看到穿着寿衣的老人正在挨个跟亲朋好友道别。”

        谢苓一怔,不由得认真听起来。

        “我与殿下一般,大为奇怪,遂前去打听了一番。”

        魏靖川苦笑着,继续说道,“原来,是冬日快到,农户家里添了新生孩子,棉衣不够穿了。只能先办丧事,然后老人跟亲朋道别后自缢而死。将棉衣留给孩子保暖。”

        “而且不止这农户一家,那一片乡里,都有这样的习俗。”

        魏靖川的话很朴素,没有什么大道理,可是却让谢苓心里疼得厉害。

        老人自死,是自愿,更是无奈。

        饿了,还能吃草吃树根,可这冷,是无论你躲在哪,都逃不了的恶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把亲人和自己的命给带走,却无能为力。

        魏靖川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份沉痛已在不言中。

        谢苓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真诚与意愿,尽管他表达得如此克制。

        她看向他的目光更柔和了些。

        这个看似只懂忠勇的武将,内心亦怀有大爱。

        “会的。”谢苓的话里满是坚决,“这才只是个开头罢了。”

        然后两人便不再多言,继续前行。

        穿过主街,行至一处僻静的巷口。

        一阵尖利的哭喊声,毫无预兆地,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放开我!”

        “我就是死,也不委身于那个糟老头子!”

        谢苓停住了脚步,扭头往那边看。

        就瞧见巷子里头,有几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仆人,正拼了命地拽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那女子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衣,在这冬日里,显得格外可怜。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青丝黏在沾满泪痕的脸上,狼狈不堪。

        眼睛里没有哀求,也没有害怕。

        有的只有宁死不屈的倔强。

        那双眼睛里的倔强,灼痛了谢苓的心。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见多了这样的眼神。

        不甘,愤怒,却又被名为“女儿身”的枷锁死死捆住,最后只能化为灰烬。

        她眼神微微一动,一旁的魏靖川就动起来了。

        都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巷子里只掠过一道残影。

        紧接着,几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

        掌风到处,人影翻飞。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几个气焰嚣张的恶仆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抱着手腕或胸口,痛苦地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那动作,又干脆又漂亮。

        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看得谢苓也手痒痒,但她重生后就告诫过自己。

        这一世绝不像前世一般,只做个直来直往的莽夫。

        她要从被人驱使的棋子,变成执棋者。

        而执棋者,就不能意气用事。

        办完事,魏靖川回到谢苓的身后,垂手敛目,仿佛刚才那个雷霆万钧的人,根本不是他。

        巷子里,只剩下那青衣女子呆立原地,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之间,这些凶狠的家丁就倒了?

        几个家丁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哪来的贱……”

        他们话没说完,魏靖川猛地从地上踢了几颗石子,快而狠的打在几人头上。

        几人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

        在醉仙居的雅间里,屋里头的暖炉烧得正旺,把一屋子的寒气都给赶跑了。

        谢苓亲自给对面的女子倒了一杯热茶。

        “我叫苏子衿。”

        那女子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指尖的冰冷似乎被驱散了些,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微颤。

        “多谢……姑娘,您的救命之恩。”

        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就觉着这姑娘气度非凡,令人不敢直视。

        “他们为何要抓你?”谢苓好奇问道。

        苏子衿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措辞,又像是在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往。

        最终,她苦涩地笑了笑。

        “我的事儿,没什么值得听的。不过就是又一出陈世美罢了。”

        “我爹叫苏万三,在江南做茶商的。”

        “家里虽说不是富得流油,但也过得挺宽裕的。”

        “更难得的是,他一生未曾纳妾,与我母亲举案齐眉,只得了我这么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苏子衿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那是属于遥远记忆的温度。

        “他们将我视若拱璧,当成掌上明珠。”

        “女孩子该学的琴棋书画,他们都请了最厉害的先生来教我。”

        “别人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爹却告诉我,只有读书识字,才能通晓礼义廉耻。才能有胆识谋略,不被旁人欺负了去。“

        “他觉得,哪怕是女孩家,也能顶门立户、在这世间活得精彩。””

        “所以打我有记忆起,我爹就亲自教我怎么看账本,如何辨茶叶,如何与人谈生意,如何打理家业。”

        茶水的雾气,氤氲了她的眼。

        “后来我到了该嫁人的岁数。”

        “上门提亲的富家子弟,几乎踏破了门槛。”

        “可我爹娘挑来选去,给我找了个……穷书生。”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跟谢苓说,她男人叫周永,以前就是个秀才,家里穷得叮当响。

        不过呢,最开始的时候他对她可好了,会给她写诗,画画哄她,会说甜言蜜语。

        她爹娘觉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有人真心对自己好,那就足够了。

        为了不让她受委屈,她爹娘把家里九成的产业和现钱都当了她的嫁妆,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了。

        她爹娘就盼着周永和他家人能一辈子对她好,就算不好,她也有嫁妆傍身,一辈子衣食无忧。

        谢苓就静静地听着,她猜这故事讲到这儿,该有转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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